这可是天大的事情,这岂敢马虎,丁樵除非是得了失心疯,才敢将这些折子交给她处置!纱珠见他如此的模样,不由得嗤笑起来,“不过是玩闹的话,我才读了多少的书,这折子上的字还认不齐全呢!”丁樵见她如此的说,然后满脸狐疑的看她了一会子,良久才放心下来,将那些折子整整齐齐的放在桌案上。纱珠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,只装作漫不经心的给元持节抻了抻被角。“别动!”丁樵眼露凶光,尖细的声音压的很低,“如果想要你的小命的话!”纱珠笑的乖觉可爱,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,“等殿下醒了,我便让他批阅!”明日便是除夕夜了,丁樵又是元持节身边的人,东宫里的很多事情亦是要等着他办的,只得在元持节这里撒了手。等他走后,纱珠果然将适才应允的话给忘记了,走过去便打开其中一个奏折。却是洛阳的一个州府纵容自己儿子强抢民女的案子,已经经过审理,证据确凿了,只等着元持节发落。纱珠看的是咬牙切齿,只伸手要找御笔,非得抄家灭族不成!她随手又翻开另一个折子,却是黄河水患,知府要求减免赋税,字字句句的说的恳切,纱珠只恨不得将他们几辈子的赋税都免了。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上辈子这女帝当了实在是过分,从未批阅过一个折子,便是偶尔那些老臣们寻死觅活的要见她这个皇帝,她才偶尔去朝堂上点个卯,然后只管在龙椅上打瞌睡。她上了半辈子的朝,竟连那些臣子们都不认识几个。有次她悄悄的带着穆莳溜出宫去,却在半路上,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跪在他的面前。纱珠满脸错愕的问他是谁,那老头当场就痛哭流涕,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,只说他上朝十几载,为朝堂鞠躬尽瘁,她这个女帝竟不认识他。甚至有一阵子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,便突发奇想的每日去上朝。残照明白她的心思,只让人在龙椅前多放上几层帘子,龙椅加长了一些。听着那些臣子们的絮絮叨叨的声音,她睡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的,只是那些人一走,她便会醒。残照为了让她睡得痛快,只与那些朝臣们一商议便是一整日,甚至芥豆之微的小事都能商议半个时辰。那些老臣们喜的是老泪纵横的,只想着终于不是内侍把持朝政了,他们的陛下勤勉于政务了,除去这些宦官是时日可待了。要是他们知道纱帐后面的女帝在做些什么,那些老臣非得气疯了不可。可惜的是最絮絮叨叨的那几个臣子都是一把老骨头,哪里经经得起这样的折腾,很快就受不住告老还乡的离京了。纱珠又随手扯来几个折子,只越看越觉得自己是个窝囊废,难怪上辈子人人都笑她是残照的傀儡——她忽的挑了挑眼皮,“我真傻,怎么就能忘了残照呢,真是该死,该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