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里一紧,这是母亲作的词,除了她会唱,还有谁会?所以是他听她唱过?何时何地?是这首词太朗朗上口,还是他的记性太好?“唱来听听?”他又道。她心里一直在惦记着云梓琛那边的安排,也不知道怎么样了,能不能帮她顺利地离开。如果能,自是皆大欢喜。如果不能,被玄苍发现,便不知又是怎样一番的血雨腥风。“在想什么?”见她久不应声,他不免转脸看一眼怀中的她。高大的身躯在她的背后拢着她,带来十足的压迫感,而她却早就习以为常。将神思拉回,她淡淡道:“在想该要你多少银子。”他忽然放下笔,掐着她瘦削的身子,手腕一抬一转,便将她放在了书案上。她甚至来不及惊呼一声,人已经稳稳坐在书案上,一抬眸,他如山一般的身子便朝她压了过来。“你是我的王子妃,不是卖唱的。”他顶着一张绝世容颜,就这样目光灼灼地盯着她,盯得她心悸。这张脸,再过两天,也许她便再也看不到了。她与他之间的交易,是她将失信于他。也许这几日她都应该顺着他,就当是她失信于他的补偿吧。这样想着,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悲凄。她点点头,扯出一抹淡笑:“好,就便宜你这一回。”他惊讶地微微瞠目,她从不会像这样好说话。思索间,她的歌声已经响了起来:“竹影浅,竹影深,风穿密林声声思,我知君不知。烟雨疏,烟雨浓,红妆倚画叹归时,泪流欲语迟......”她就坐在他的面前,巴掌大的小脸上,漾着一丝恬淡的笑。她始终望着窗外,一双清澈的眼盛着灿烂的日光,似三月里的桃花,动人心魄。就这样看着她,他仿佛领会到了那句人们常说的话:岁月静好。她给了他从未有过的安稳,和莫名的归属感。就像他十岁那年与云梦蝶拜了天地,五岁的云梦蝶,也曾经给过他这种感觉。然而时至今日,那个云梦蝶却已经不在了。她粉红的唇瓣一张一合,动听的歌声便从那微张的唇瓣中流出,干净的声音字字撞击着他的胸腔。他抑制不住地俯下身,捉住了她的唇。歌声戛然而止,她一怔,推了他一把,怒道:“你干什么?”他微微离开她的唇瓣,嗓音喑哑、迷离:“再便宜我一回......”说罢,他捧着她的脸,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。她仰着脸,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,双拳紧紧握着,却没有再反抗。这是她失信于他的补偿,她该受的。除了这个,她再拿不出像样的补偿了,身体成了她唯一的本钱。见她不反抗,他的吻变得温柔起来,却是越发贪婪。他将她抱起来,一路吻到了床榻上,直到将她压在身下,想要得更多......“你的身子......”他喘息着,喑哑的嗓音里带着难耐的渴求。她却紧紧拉着衣带:“不可以。”她要保护肚子里的孩子,只能用这种方式。他没有强迫她,只是不停地吻着她,好像一刻也不愿停下来。却不知道,这是她在向他告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