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圣臣迟迟不开口,白婉莹又笑:“对吧,你看,哪怕你们当初能有我十分之一的勇气。你也不会沦落到心爱的女孩被人先奸后杀这么多年以后,才想起来发狠。说真的,就算你查到了当年的真相,找出了当年的罪犯,你又能怎么样?”“别说了。”“慕圣臣,你跟慕锦年,其实是很像很像的。都是自以为狠得不像个人,其实无论是在爱还是被爱里,都愚蠢得像个处男哈哈哈哈!”“我叫你别说了!”慕圣臣暴怒之下,一把捉起白婉莹的脖颈。他用力的捏攥之下,白婉莹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一层层血水。此时此刻,她就像一只被踩坏了的番茄,哪哪儿都是烂肉。“从现在开始,你开口只能说我想听的话。多一个字的废话,我就加一分力。”“我——我,咳咳,我说我说!”“说!”“慕……慕小盈在出事前,曾对我说……”***。“云姐说你不吃饭?”季语锋推门进来,看到程暖夕缩在床上,双手抱着膝盖,脸上是僵僵的泪痕。季语锋进来,她连个招呼都没打。手机搁在一旁,里面正在播放慕氏新闻发布会的视频。“他会这样做,又不是很出乎你的意料。”季语锋伸手过去,把屏幕按掉。程暖夕这才机械一般缓缓转过头来:“我以为……他至少,不会做的这么绝情。”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,一颗颗砸在过去的回忆里。程暖夕笑自己依然天真,真的以为慕锦年会为了维护她和她最敬重的父亲,而用慕氏集团的利益来顶缸么?她算什么东西?她配么?她甚至还在天真地以为,他们可以回到过去。她甚至还兴奋地以为,她不用死了,她手术成功了,她可以活着回去见他,可以永生永世不再分离。可是……可是……眼前的女孩没有崩溃,没有嚎啕,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,泪水却仿佛浸泡了全世界的悲伤。季语锋只觉得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,隐隐的疼。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,他的心会被一个女人的眼泪烫到停跳。“你走吧。”季语锋说。程暖夕一愣:“你……”“你去找慕锦年,当面跟他问清楚。”程暖夕以为自己听错了:“可是,你不是说,要我病好了以后,留在你的四季集团——”“你肯么?”“我……”“我留不住你的心,留你的人有屁用?你没有心思为我做事,也没有灵感给我带来价值。我养你是为了添堵的么?滚。”季语锋转身,离去。“谢谢你,季语锋。”程暖夕用手背抹把脸上的泪痕,跪坐在床上,向季语锋鞠了一躬。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视这个男人为怎样的定位?亦父亦兄,亦敌亦友?可她却忘了,曾经的季语锋,也不过是在父辈们的交情面上,偶遇的羞涩的傲娇的——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。